近年来,上海各乡村普遍利用拆违、环境整治后的空间或集体农用地改造建设了一批大大小小的乡村公园。这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乡村的环境面貌,也让村民有了家门口的活动空间。不过,也有一些村民认为,一些把植被绿化、雕塑景观等城市公园的功能装置照搬到农村的做法,不光增加了后期维护成本,也不符合村民的认同和使用习惯。乡村公园如何建?还是要听听村民的声音。
村民希望公园能“种东西”
“公社开渔啦!”1月19日清晨,随着带头老师傅一声吆喝,一张大网向位于上海奉贤区南桥镇华严村的鱼塘撒去。这是橘米公社鱼塘年第一次开渔,不管收成多少,捕捞的成果都将作为福利,分发给村里60岁以上的老人。村民早早等在岸边,期待着拉网的一刻。
橘米公社是华严村利用村内亩集体农用地改造建设的乡村公园。村支书曾耀说,有关公园的建设,村里此前展开过数次讨论,但老百姓普遍希望公园除了能散步、游玩,还要能种东西、养东西,产生收成。
为了满足村民期待,建设中的乡村公园除配备8处公园景观和村民休憩点,绝大多数空间保留了土地本身的种植功能,25亩橘园、10亩柿园、10亩枇杷园均已种下树苗,橘子预计两年后稳定达产15万斤。15亩养殖鱼塘当天迎来第一次收获,经过1小时下网捕捞,共收获1.5吨、多条鱼。
而在不远处的南桥镇江海村,28亩良渚园被建成“非典型”乡村公园。记者看到,这里说是公园,实际更像一片颇有设计感的菜田。土地被流线型的羊肠小径切割成不规则的小块,每一块可以由市民和社会单位认养,并交由本地村民代为种植照管,一到夏天,五颜六色的菜田便成了天然的观赏空间。
村支书顾春锋说,28亩土地是几年前拆违后的闲置空地,一直计划建设乡村公园,但老百姓希望在公园内保留农耕文化。“我们就开始围绕‘土’做文章,尝试通过对土地艺术化分割,让蔬菜成为装点大地的自然景观。”
乡村公园一定要“土味”十足吗?记者发现,老百姓对于乡村公园的期待,与近两年上海推行的集中居住有一定关系。在华严村,60%村民已完成集中居住,在城市化过程中,不少村民被动放弃农民身份。“他们进城后,对土地仍保有一种质朴情怀。依托集体土地建设的乡村公园,就是要在这时发挥实用价值,把村民们重新团结起来。”曾耀说,之所以起名橘米公社,也是希望通过“公社”这样一个具有历史感的名词,唤起老人心目中对于“集体”的认同感。
乡村公园有了实实在在产出
当天,橘米公社收获的草鱼、鳊鱼、鲫鱼在捕捞上岸后,立即装袋分发至村里60岁老人家庭。这不是公社第一次“分红”,去年11月华严橘米公社亩水稻丰收时,已按照每人20千克标准,将大米分给全村名老人。
不少村民在享受集体土地红利的同时,也加强了对本村事务的参与度。目前,日常负责乡村公园种植、维护的本村村民有10人。农忙时节,村民还主动参与志愿和义务劳动。志愿服务的时间通过积分管理,直接与种植成果分配挂钩。“在这样的共建共享氛围下,垃圾分类、宅前屋后环境治理等工作也容易推进了。”曾耀说。
江海村良渚园还在村民共享基础上,探索城乡居民资源的打通和置换。“集体农用地每亩每年的流转价格是0元,本村闲置28亩,意味着可以产生4.2万元集体收益。但这笔红利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微乎其微,也不能创造工作岗位撬动更大价值。”顾春锋介绍,通过把土地分块租赁给数十家社会单位、个人,每年每平方米收取27元的种植维护价格,产生的收成都归租赁者所有。去年一年间,已经产生近15万元的租赁收入。
良渚园园长赵燕红说,这15万元租赁收入可以覆盖7位村民在田间劳作的工作性收入。73岁的老范是江海村6组村民,利用空余时间在良渚园干活,每年可增收近3万元。因目前园内仅一半土地完成租赁,剩余一半产出可以作为全村老年村民的福利,全村共享收成。
记者了解到,除了实实在在的产出,这些乡村公园还有望成为受市民欢迎的农旅基地。目前,良渚园已经通过与社会单位、学校结对,将土地变成大人孩子的社会实践基地。作为良渚文化遗址所在地,江海村还同步推出农事课程、陶艺课程、良渚文化展示等文旅活动。华严村已与奉贤当地多所学校签订共建协议,与志愿组织、社区团体定向结对,开展亲子农耕活动,预计每年可导入游客人次。